※abo前提年下/未分化状态前提下的楚弟弟绑走哥哥一起私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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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着泪，月亮说：

我想成为一个橘子。

没办法，傻孩子，

即使你变成玫瑰色，也变不成一只可爱的橘子。

中·

楚子航到了年纪还迟迟没有分化的这件事对楚家来说，似乎是件很在意又不在意的事。

撇去家世背景与利益因素不谈。

单就楚子航个人而言，他是个外貌出众且才华横溢的少年。当初在仕兰初高中连读，就拉高了仕兰的入学率，成绩优异，体能拔萃，为仕兰赢回的名誉和口碑不计其数——这样优秀的少年在校园时代捕获了无数男男女女的心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即使不说话随便站在一处，就能招惹无数目光。校庆和校运会之类的都会有人专门拍他的照片，甚至有人追上门来就为了给他送情书的事也不在少数。

苏小妍是个很开明的家长，儿子受欢迎经常收到情书的事她也会调侃，甚至还会关心儿子的感情生活。只不过这种情况在楚子航升上高中后就开始有明显的减少了——因为他没有分化。

对于那个年龄段的男女生来说，分化是分水岭。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无法逃避信息素的影响，没有分化的楚子航就像是生物课里的蝴蝶标本，美则美矣，却失去了致命的吸引力。

偶尔苏小妍会用一种十分忧愁的眼神注视楚子航，那是一位母亲对于儿子未来的担忧，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对这件事都保持着一种默契，避而不谈的默契，仿佛楚子航以后会不会分化都不需要去在意了。

楚子航对此并不在意，可是这让身为哥哥的路明非很难受，几乎到了坐如针毡的地步。

在他的眼里，楚子航从来就不是被固定在alpha、beta、omega符号下的人。

他的弟弟很优秀，优秀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就连路明非在他的面前都会有自惭形秽的感觉，即使他从来没有表露出来。他不希望他的弟弟被人用异样或者是好可怜的眼神对待，又或者是来自父母无意间、仿佛是彻底失去信心宛如放弃了一样的表情。

他是楚子航，生来就是天之骄子。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的弟弟。路明非不允许别人对他失望，他本就该耀眼夺目的生活在别人艳羡或者是崇拜的目光下，这是他的护短，也是他借着兄友弟恭的面具下所藏匿的私心。

因为他爱着楚子航。

在路明非的眼里，他也依旧是那个被小心藏在记忆深处的那场雨中为他撑伞的少年。这跟楚子航能不能分化无关，从那场盛夏的骤雨开始，不可能实现的爱意就在路明非的内心深处悄然滋长，它无声无息，像是躲在影子里的寄生物，既不能被阳光照射也无法逃脱牢笼的禁锢，只是偶尔会在深夜的时候露出小尾巴，慵懒的在皎洁的月色下透气，让路明非早已疲倦不堪的内心能够获取一些勉强能够称之为安慰的情绪，稍微的、摆脱藏着秘密的痛苦，喘口气。

他们是兄弟。

可以是朋友，是同辈，是家人，但绝对不可以成为恋人。

路明非有时会想，楚子航不能分化其实挺好的，说不定他们就能这样简单的过一辈子，也算是白头到老。但苏小妍的眼神偶尔会刺痛路明非的心，他就像是鞭笞派的教徒，背负着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日复一日的鞭笞着有罪却无法告解的自己，直到鲜血淋漓，直到血肉模糊。

他永远都都没办法代替楚子航成为楚家的儿子，这也是路明非之所以没有改名换姓的原因。他感谢楚天骄和苏小妍愿意收养他，只要是他们愿意，路明非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但绝对不会成为楚家的长子——这是路明非唯一不肯让步的。

可是这一切就好像是场早就被人旁观了的拙劣演出。

他这个半吊子的主角连半场戏都没演完，就被人拆穿你是个半桶水的演员，路明非站在舞台上尴尬的还做着预备下半场表演的动作，进退两难。那声指责化作了无形的利刃，在路明非每一次想要开口的时候，那种犹如吞刀般的痛楚钻进他的声带，割破他的喉咙，让他的声音像是破旧的手风琴，只能发出嘶嘶的怪声，听上去可怜又可笑。

楚子航的驾照早就拿下来了，只不过他开车的风格太过蛮横，所以实践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今天他难得卡着市区时速开着车，路明非沉默寡言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侧脸看起来比平时更沮丧了一些，对于他开车也没发表任何看法，似乎忘记他被剥夺开车这一项条例。

平稳到家之后，路明非也没有反应。在下车的时候怎么都解不开安全带，最后还是他帮忙解开的，路明非也只是看了他一眼，甚至连说话的意愿都没有。

楚子航沉默地跟在了路明非的身后，他并不着急开口辩解什么，因为他的哥哥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那种类型，占了先机只会越说越错。两个人进了电梯，楚子航先出手按了楼层，路明非慢慢地收回了手。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即使路明非没有表达出来，但楚子航还是察觉到了来自哥哥身上的怒意。

“你搬出去吧，家里也好或者自己去找个房子。”

“什么？”

“我让你搬出去。”路明非在电梯到达的同一时间说出来，“这是在赶你走。”

兄弟俩一前一后的进了家门，路明非率先把鞋子脱了也不管放没放好，率先进了自己房间，关门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巨响，让楚子航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他站在玄关半天，最后还是选择蹲下身把哥哥的鞋子摆正，放到了鞋柜上，自己才慢条斯理的脱鞋，跟哥哥的鞋子放在一起——他俩的鞋子几乎都是同款，唯一的区别是码数不同。

楚子航看了一会儿，就去了厨房准备一些吃的东西，晚上路明非都没怎么吃饭。

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手里的上海青，楚子航看着不断淌下的水流，开始仔细清洗菜叶。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路明非的关系就开始颠倒。

在他七岁的时候，楚天骄把大他五岁的路明非带回家里，他看着比自己高一点却又有些瘦小的路明非，不明所以，苏小妍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说这个是他的弟弟，要他好好保护。那个时候他正沉迷看英雄动画，英雄都是要保护别人的，所以楚子航很开心的接受了苏小妍的说法。但很快楚天骄就纠正，其实这是他的哥哥，不需要他的保护。

怎么突然之间就不需要他的保护了呢？

楚子航想不明白，可是眼前被叫做哥哥的男孩的那双眼睛里流露着一种陌生的情绪，那样的眼神让楚子航不知道从哪里涌起一股勇气，他握住哥哥握成了拳头的手，坚定的重复着自己刚才才说过的话语，我会保护你的。

那个时候的楚子航并不明白路明非懂不懂他的决心，但他俨然就像是一位小骑士，跟着他的哥哥，保护哥哥。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他也要履行他的承诺，因为他觉得他的哥哥有点脆弱，这是楚子航新学到的词，所以他要更加卖力的保护他的哥哥。苏小妍经常开玩笑说他俩大概就是命中注定，以往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他，居然会这么黏人，整天跟在路明非身后。楚子航当时还不明白什么叫命中注定，隐约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词，他喜欢这个形容词，听上去就像是路明非本就该是属于他的。

在他随着时间流逝逐渐长大的岁月中，直到路明非的分化，才让楚子航明白，或者是从这样宛如童话般的梦中清醒过来。

路明非的分化期来得很迟，二十岁那年才进入了分化期。

那天楚子航下了课，特意去买了哥哥喜欢的蛋糕，才回的家。可回到了家，哥哥却没像往常一样在客厅等他，保姆准备好饭菜早就已经走了。他把蛋糕放在了餐桌上，上了二楼准备去房间看看路明非是不是在里面。

家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

或许我应该打个电话，楚子航想着，一边走到了路明非的房间门口。就在他要起手敲门的那一刻，他闻到了一股异样又有些撩人的香气——在保健生理课上楚子航学过，这种香气的学名叫信息素，拥有者是身为omega的那类人。他们拥有着引诱alpha的能力，靠着这种叫信息素的香气，让强大冷静的alpha在瞬间就失控。

但楚子航没有任何反应，他只觉得信息素的味道让空气都变得多情和甘甜。他敲了敲门，门里没有回应，他握住了门把手说了句我进来了，就打开了房门。窗帘紧闭，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整个空间压抑而沉闷，路明非像只被煮熟了的虾一样蜷缩在床上，偶尔发出急促痛苦的喘息，听见了开门声也只是艰难无比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弟弟后才松了口气。楚子航走到他身边，看见了一张面色潮红的脸，路明非十分抗拒在这个时刻被弟弟看见了自己的样子，让他赶紧出去。他也觉得应该听哥哥的话，立刻出去帮他联系医生，毕竟omega在分化初期不稳定，信息素随时都有可能会影响到周围的alpha，后果严重点甚至可能会造成一些事故。

可楚子航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因为分化而痛苦的哥哥，原本平静的心湖逐渐泛起了涟漪，而且隐约还有变成惊涛骇浪的趋势——路明非分化成了omega。在这个时刻，楚子航一字不差的回想起课本上讲过的知识点，alpha能够标记omega，标记后omega只会对标记他的alpha的信息素有反应，而且还能够为alpha孕育后代……

他的哥哥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痛苦又有些难堪的看着他，哑声叫他出去，在这样的眸色深处，楚子航似乎又看见了在年幼时所见过的、来自于路明非身上所传达的脆弱。这样的脆弱几乎让楚子航颤栗，他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抚摸路明非脸颊的冲动，掌心所触及的肌肤上所带有的高热让楚子航屏住了呼吸，在这样的场景下所对视的瞬间，让楚子航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欲望的感情——他想要向路明非索取更多，比如说比触碰脸颊要更过分的事。

而他的哥哥，没有任何能够拒绝他的力气。

“你快出去。”

他的哥哥再次重复了一次，淡色的嘴唇上有浅浅的牙印，随着说话的动作能够看见躲在白牙之后柔软的红舌。

鬼使神差的，楚子航伸出手触碰着哥哥的嘴唇，如他所想的那般柔软、温暖。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看着哥哥的嘴唇，不停地、不停地靠近，就在要触碰到的那一刻，门口突然传来楚天骄的声音。

楚子航才如梦初醒般看了过去，父亲的脸背着光，神情都被黑暗吞没了。

他无言的离开了现场，像是落荒而逃。

在那个晚上，他又一次看见了路明非，在他的梦境里。

在这里，他能够肆无忌惮的打量、抚摸着路明非，被汗水濡湿的发，精致的锁骨，以及有些棱角分明而显得消瘦的肩头——这是他的哥哥。路明非的脸上依旧带着分化时所产生的潮红，却没有了当时的痛苦，他张开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沾染了一些脆弱和蛊惑的意味，对着楚子航笑了起来。哥哥那张清秀白净的脸在笑起来的那一刻宛如潘多拉的魔盒，楚子航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靠近了哥哥。他的哥哥不再抗拒，像只撒娇的猫，若有似无的蹭着他的手心，眉眼间都是他不曾看过的柔软、顺从，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透露出因为激动才有的忐忑。

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原来在这里的哥哥，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拒绝。

他可以对他的哥哥，为所欲为。

这是一切开始偏离轨道的开端。

楚子航也开始明白，路明非对他来说，远远不止是哥哥。

可他还没有分化。

楚子航第一次对分化这件事产生了巨大的期待，但就像是在惩罚他心底的欲念一般，期待的分化期迟迟没有到来。他看着路明非的身边冒出一个又一个能够光明正大接近他的alpha和beta，将所有的愤怒和焦急都藏在了冷淡的面具下面——在分化之前，他始终都只能是路明非的弟弟。

他甚至还帮路明非追过大学同学。

初恋以惨败告终，第二春居然还能来得迅速又凶猛。

楚子航没办法拒绝路明非的请求。

他们再一次在月色中练习着双人舞，因为路明非跟对方约好了要在校庆上上台表演。

灰白色的月亮像是生了锈，连月色都变得僵硬、迟钝起来。

楚子航托着路明非的腰，将贪婪、侵略都藏在了锈迹斑驳的月色后，假装平静自然的与哥哥牵手，一次又一次的在月下转圈共舞，仿佛月色就是最好的圆舞曲，即使已经燃起了的火，却也只能无情的熄灭、最后只剩下刺鼻的气味。

楚子航看着眼前已经做好的香味四溢的炒饭，来到路明非门前敲了敲门。

“有事快说。”

“我给你做了饭，”楚子航等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哥哥。”

紧闭的房门在他面前打开，露出了路明非那张难掩疲态的脸。

“你必须搬出去，这事没得商量。”路明非捏了捏鼻梁，“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先帮你选了几个在学校附近的，你先看看，不满意再换。”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撒谎。”

“对，我一直都在撒谎。”路明非冷静地直视着弟弟的眼睛，谎言说再多次也不会成为真的，所以还不如趁着能够了断的时候及时止损。

楚子航只是沉默着垂下了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了纤长的眼睫之下，路明非只能看见弟弟的沉默。他最后还是迈着步子，去餐桌前把楚子航给他做的炒饭吃了，却没能看见楚子航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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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出自洛尔迦的《两个傍晚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