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狗血梗食用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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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渦鳴人從未想過還能再遇見宇智波佐助。

在他出電梯的那一刻與七年未見的昔日同學迎面相遇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好久不見。”黑髮青年平淡的對他打著招呼。

鳴人覺得自己好像被鬼掐住了喉嚨，可能自己臉上的表情已經搞笑到了極點，明明冷得要死，他額上卻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黑髮青年也不急，站在原地，那雙黑眸就那樣深深看著他。

“……好久、不見。”他沙啞著開口，那種飄忽、像喝醉了的感覺，時隔多年之後，再次像甦醒的蔓藤，慢慢纏住他的心臟。

* * *

“該死的宇智波！”鳴人咬著牙狠狠往墻上洩憤一踹，“每次都來壞我好事！”

丁次和牙坐在一起從便利店的塑料袋中摸索著自己喜歡喝的飲料，鹿丸接過丁次遞過來的suntory檸檬水，擰開一口氣就喝掉了半瓶，才慢悠悠地接話：“技不如人，怪不了別人。”他又拿出一瓶水，“喝不喝？”

鳴人瞪著鹿丸遞過來的水，臉上還掛著沒有褪去的怒意。透明的瓶身上還帶著透明的水珠，慢慢往下淌，滴在地面上，很快就消失不見。

最終他嘴唇動了動，再狠狠踢了一腳墻壁，無力地接過鹿丸遞過來的水，忿忿擰開喝了一大口。

“啊，最後一次了。”鹿丸躺倒在階梯上，也不嫌硌得慌，抬頭看天，有風吹過，“真是可惜。”

這次鳴人他們身為木葉初中生最後一次參加全市中學組織的足球賽。鳴人在最後決賽的時候遇上了宇智波佐助所在的‘音隱’，最後慘敗而歸。

原本鳴人就信誓旦旦一定會拿到冠軍，讓大家的中學生涯留下一個完美的記憶，誰知道居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哪怕輸給別人鳴人都不會這么生氣，可是對方卻是宇智波佐助。

在最後關頭十分鐘內居然連續進了兩個球，這場比賽以4:2結束了。

輸了。

他聽到比賽結束的哨聲。

悔恨、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在鹿丸說出“最後一次”，鳴人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

畢業了之後，鹿丸要去S市上高中，丁次和牙要去N市上高中。大家都要離開，只有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喂！鳴人你別哭啊。”

“我才沒哭！”氣勢洶洶吼了回去，卻阻止不了眼淚不停掉下來。

真的是太難看了。鳴人捂著臉站起身，壓抑著哽咽說了句“我去洗把臉”，連忙跑去賽場的洗手池那裡。

* * *

“你在哭嗎？”少年冷冰冰不帶一絲人氣的詢問讓對著水龍頭不停抽噎的鳴人嚇得差點跳起來。

鳴人紅著眼眶回頭，果然是那個討厭的宇智波佐助。

他換好了運動服，用網袋裝著髒掉的隊服，脖子上圍著雪白的汗巾，額前的頭髮還在時不時淌水，似乎是跑過來的，呼吸有點急促。

鳴人轉開視線，重新擰開了水龍頭鞠了一把水，惡聲惡氣說：“誰會哭啊。”

身後的腳步聲慢慢近了，印有宇智波家徽的網袋被放在一旁，隔壁傳來水流的聲音。鳴人正想掉頭就走的時候，那陰魂不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難道不是輸了比賽之後就躲在這裡哭鼻子嗎？漩渦鳴人。”

鳴人咬牙看著一臉平靜，卻隱隱在挑釁的死對頭：“你什麼意思？！”

少年聳聳肩，只是眼中的嘲諷太過明顯，令鳴人想無視也沒有辦法。

鳴人的胸膛在劇烈起伏著，在佐助第三次眨眼的時候，他看見了鳴人揮過來的拳頭。

* * *

音隱中學和木葉中學就隔了一條街。雖然是這麼近的距離，但是教學與學生質量卻是天差地別。

兩所學校的學生談不上有什麼交流，但都清楚音隱的宇智波佐助和木葉的漩渦鳴人兩個人是死對頭。

恩怨起源就連當事人都想不起來了，等到雙方都要從這個城市離開的時候，才發現糾纏這麼久了。

中學畢業足球賽之後，鳴人和佐助打了驚天動地的一架，開創了在畢業前夕依舊被記了大過的先河記錄。

所以說緣分是件很奇妙的事。

鳴人以為佐助那樣的人肯定會去到更好的學校，等看到他要跟自己一起進入班級的時候，眼珠子差點都要瞪脫框了。

是什麼時候跟佐助關係開始緩解的也沒有印象。

等到發覺的時候，身邊的人都開始打趣“你家佐助”或者是“你家鳴人”——因為兩個人綁定實在太過深入人心。

高一下學期的時候有個新來的轉學生見到了佐助，一見鐘情。就開始對佐助發動了猛烈的攻勢，無奈佐助不怎麼配合總是神出鬼沒的。後來那位女生無意中發現了鳴人在哪裡佐助就會在哪裡，準備告白的時候把鳴人叫了出來，在大家都以為“天吶莫非漩渦鳴人這顆鐵樹今年也要開次花了嗎”的時候，女生可能也是因為緊張，一時口誤說成了“我要對你家佐助表白，所以你能把佐助的時間空出來一點給我嗎”，眾人爆笑出聲，從此那兩位也算是默認綁定隊友。

事後佐助拒絕了那位女生，但鳴人腦袋上卻扣上了“正宮”的帽子，一直到畢業都沒能摘下去。

——

“你怎麼會在這裡？”

“換了工作，這裡離公司近。”佐助回答的輕描淡寫，眼睛卻死死盯住鳴人不放。

鳴人呼出一口氣：“你要出去么？”

“買點食材。”

鳴人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太快了，腦子裡都快有了重音。

“……要不要一起吃？”

—— 

高中三年。

鳴人原以為會很難過，但真正遇到的時候，卻發現並不會太寂寞。

可能是因為有佐助。

他訝於佐助在心裡居然有這麼重要，轉念一想，高中三年，哪怕假期也會見面，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早就把佐助當做很重要的人了。

佐助為人冷淡，說話又毒，性格實在是說不上好。只是拜他那張俊俏的臉所賜，撲上來的女生簡直可以用“前赴後繼”來形容。

鳴人也曾取笑過佐助，哪怕受歡迎如他，卻從初中到高中一個女朋友都沒有。

佐助當時在看一本外文書，看到鳴人笑得前俯後仰的樣子也沒動怒，勾了勾嘴角，眉宇間帶著少見的溫柔，語氣淡淡，說寧缺毋濫。

鳴人看著他的笑顏，莫名就那樣失神了一瞬。

再後來，莫名的悸動被人點醒之後只能化作不能說的秘密。

高三畢業那年，他跟佐助躺在天台上看著天空中的流雲，他試探性地問佐助，你的第二顆紐扣給誰了？

佐助懶懶翻了個身，側躺著盯著鳴人，你這是替誰打聽？

沒有啊。鳴人知道自己臉紅了，他十分不擅長說謊，如果你誰都不想給的話，那就給我吧。

佐助眼神一時間變得很深邃，緩緩問他，給你？

鳴人硬著頭皮打著哈哈，對啊。以後我就可以炫耀，說木葉高中校草的第二顆紐扣在我手裡。說完這句話，鳴人的手心早就被汗浸濕，為了不洩漏一絲情緒，他跟佐助對視了很久。

然後佐助移開了視線，說，鳴人我要走了。

鳴人的笑容僵在臉上，你要去哪裡？

去國外，讀大學。佐助又轉回頭看他，你呢鳴人？

鳴人扯了扯嘴角，以手遮住了眼睛重新躺好，像是自言自語，隨便能考上大學我就該偷笑了。

佐助再也沒說過話。

等到最後的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佐助似乎想摸摸鳴人的腦袋，最後卻是虛抬一下，重新插回了褲兜裡。

鳴人意外敏銳的看見了佐助校服上第二顆紐扣消失了。

然後，彼此也從各自的生活中消失。

——

鳴人租的是1LDK，玄關很小，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進來站在這裡都有點縮手縮腳的感覺。

“你隨意就好。”鳴人趕緊踢開腳上的鞋子，走到客廳慌慌張張打開了燈，屋內一片狼藉。

怎麼就沒有收好東西呢。鳴人有些暗恨，手忙腳亂收著東西，希望給再次重逢的暗戀對象留個好印象。

佐助瞄了客廳中散落各種各樣的攝影書籍，很快就收回了眼神，看著眼前耳根紅透了的鳴人，不由無聲笑了起來。

鳴人手藝七年沒有見識過了，看起來大有長進。

切菜的姿勢有模有樣，做菜的時候也很熟練。絲毫都找不到當初還一起讀高中那會兒手忙腳亂，切個胡蘿蔔都差點把自己的指頭一起切了的樣子。

佐助被安頓坐在被隨意圈出來的沙發上，百無聊賴之中只好隨手撿起了鳴人堆在一起的書。

他知道鳴人成為了攝影師，有鳴人的稿子的每一本雜誌他都有買。佐助漫不經心打開了掉在沙發底下一本白皮封面的雜誌，在看清內容的一瞬間他甚至連呼吸都有片刻停頓。

鳴人一直都認為他們是從初中才開始認識的。

其實他們在讀幼稚園的時候是鄰居，直到後來鳴人雙親出了車禍之後，他就被一個據稱是波風老師的中年男人帶走了。他至今仍記得鳴人哭得抽抽搭搭喘不過氣來口齒不清說要佐助不要忘記他的模樣，想到就心口一片柔軟。

可是再重逢的時候，鳴人根本就記不起來他是誰。

這讓他無比憤怒。挑釁、激怒對方的念頭佔據了他的腦海——快點記起我啊！不是互相說好了都會記得的嗎！

可惜事與願違，造成了初中三年，兩個人無數次嗆聲外加動手打架。

佐助看著手中翻開的雜誌，眸子裡是濃濃的笑意。

在鳴人把炒飯端上來在茶几上放好，佐助合上了雜誌，問他：“鳴人，你還記得我們畢業那年，我的紐扣是誰拿了么？”

鳴人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不明白他突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給了我喜歡的人。”

鳴人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他拿著勺子的手在細微的顫抖，僵硬著對佐助擠出一個笑：“啊，是么。”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找他的。”

“……”

“我發現我無論如何都忘不了他。”

“……”

“可是那個人，至今也不肯跟我說喜歡我。”

鳴人這才發現佐助似乎跟自己靠得太近了，他都能感受到佐助呼出的氣息。

“鳴人，你是不是喜歡我？”

大腦一瞬間當機，CPU瞬間燒毀。鳴人手中的勺子狠狠砸到透明的茶几面上，他甚至有點聽不懂佐助在說什麼。

“你當時難道就沒有找到，放在你校服口袋裡，我的校服的第二顆紐扣么？”

“……？”

“我覺得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吊車尾的。”佐助看著一臉茫然的鳴人，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把人摟進懷裡，他像是被打敗了一樣低聲在鳴人說，“我愛你。”

“……我……我也是……”

佐助終於忍不住笑出聲，眼角餘光看到那本雜誌臉上的笑意更盛。

雜誌這期的特輯是“暗戀”，在一大堆照片裡面，佐助看到了自己高中時期的照片，作者的名字清晰的寫著漩渦鳴人。